视界观察：表象之下，虚拟偶像的商业逻辑和技术奥秘你看懂了吗？

引言

电影设计师

虚拟偶像（Virtual idol），虚拟网红（Virtual influencer），虚拟主播（VTubers）这些由计算机生成的“名人们”正慢慢进入主流媒体的视线，甚至于高端奢侈品品牌建立联系与合作。有很多报道都在关注它们的表面类型及对娱乐行业的影响，但很少谈及它们的背后逻辑。

这些虚拟“名人们”到底是什么？它们又是如何被创造的？它们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商业模式？

对于虚拟偶像、虚拟网红这些虚拟“名人”群体有非常多的定义，“虚拟名人”（ Virtualcelebrities）一词可以概括以上这些定义词汇，但其实它主要包含了以下三个领域：

▲ 日本著名虚拟网红Imma

虚拟偶像

在了解虚拟偶像，这一主要针对亚洲区域的虚拟概念，得先明白“偶像”其实贩卖的是他的外表、吸引力及个性的集合。他们不仅是歌手，而且还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例如演员、模特，也常出现在各式各样的综艺节目中。偶像的主要目的通常是为了娱乐大众。因此，“虚拟偶像”可以概括来说是为了娱乐目的而被创造的，一些著名的例子包括日本的初音未来和中国的洛天依。

▲ 虚拟偶像“初音未来”2019中国巡回演唱会预告视频

这种趋势起源于拥有虚拟偶像历史悠久的日本，其中最著名的是全息流行歌手——初音未来。从技术上讲，初音未来是一个程序，即由日本软件公司CryptonFuture Media开发的名为Vocaloid的人声合成器。但其实是在中国，虚拟偶像这股热潮才真正算是“沸腾”起来。

▲ 颇具商业价值的中国虚拟偶像洛天依

国内年轻人对ACG文化（动画、漫画和游戏）的崇拜促进了该新兴产业的发展。洛天依（Luo Tianyi）是中国最受欢迎的虚拟偶像。2017年6月，当她在上海举行自己的首场线下演唱会时，据说售价180美元的门票在3分钟内就被抢购一空。她在微博上有300万粉丝，并受到来自中国不断壮大的中产阶级家庭青少年的追捧，并花费金钱在粉丝活动上。

虚拟主播

虚拟主播（Vtuber，最初指在Youtube平台的虚拟主播）通常是在流媒体平台上，以数字化虚拟形象进行直播的博主，目前所指范围不限于Youtube平台。著名的例子是绊爱（Kizuna AI）或芭比播客（Barbie Vlogger）。

▲ 在流媒体平台直播的虚拟主播绊爱（Kizuna AI）

虚拟主播代表了来自日本并在中国发展壮大的数字媒体新趋势。很难估计目前活跃的虚拟主播的人数，但至少已经超过了1万的数量，虽然可能其中包括一些虚拟网红。其中，一小部分虚拟主播拥有庞大的粉丝社区，吸引了数十万或百万的订阅者，例如迄今为止最受欢迎的虚拟主播——绊爱（Kizuna AI）。它成立于2014年，在YouTube上拥有超过260万订阅者。由于其极高的知名度，虚拟主播们背后的公司或组织已将其用于广告代言或产品导购业务。2018年，绊爱被任命为日本国家旅游组织（JNTO）的第一任虚拟大使。

虚拟网红/虚拟博主

虚拟网红是CGI模型，并在社交媒体（尤其是微博、Instagram）的关注度上占据中心地位。最著名的例子是Lil Miquela，他到目前为止已有180万关注者。在西方，虚拟网红正在社交媒体上迅速吸引数百万粉丝，并且整成为网红行业新趋势的一部分。由于他们在社交媒体上的成功，一些虚拟网红甚至开始了和诸如香奈儿（Chanel）、特斯拉（Tesla）、普拉达（Prada）等著名品牌的广告系列合作。

▲ Lil Miquela的时尚造型与名人效应

游戏行业也陆续参与到虚拟网红的产业之中，尽管有时可能采用跨界的形式。最近，拳头公司（Riot Games）利用虚拟的K-pop音乐团体帮助英雄联盟吸引了更多新玩家。除了在四天内发布超过2000万观看次数的音乐视频外，拳头公司还在世界开幕式上将虚拟团体带上了舞台：在2018年的总决赛开幕式上运用了最新的AR虚拟直播技术。

▲《英雄联盟》虚拟女团K/DA

▲《英雄联盟》虚拟女团K/DA的成员之一：阿狸

拳头公司的这个虚拟女团——K / DA的每个成员都有一个真实的（并且已经是成名的）“中之人”：歌手Miyeon、Soyeon、Madison Beer和Jaira Burns。此外，美国艺电公司（Electronic Arts）创造了一个叫Alex Hunter虚拟角色，用于其游戏中新的角色扮演模式。Alex Hunter是一名虚拟足球运动员，曾出现在FIFA系列的几场比赛中，其参照对象是真实演员托米瓦·埃敦（Adetomiwa Edun），这使得它在使用上收到了一些法律限制。

▲《FIFA》系列中的虚拟主角Alex Hunter

在中国，恋爱经营类游戏《恋与制作人》将这种现象推向了另一个高度：其创作者利用手机游戏的热度顺势将四个主角商品化，转变成了虚拟偶像。四位虚拟男主角成为了多个产品的品牌大使，并陆续出现在电视真人秀中。

▲《恋与制作人》中成功出圈的四位男虚拟偶像

▲《恋与制作人》中的李泽言开通了微博

此外，最受玩家喜爱的手游《王者荣耀》也推出了自己的男团——无限王者团，五位「男团成员」赵云、李白、诸葛亮、韩信和百里守约携手ELLE旗下全新血液《SuperELLE》一起，穿上了Givenchy的华服为观众展示了一组将年轻力量与潮流氛围交织一体的视觉大片。而王者女团——峡谷五美，也联手国际美妆品牌MAC推出了专属限量口红系列。

▲《王者荣耀》无限王者团与《SuperELLE》联动

▲《王者荣耀》的峡谷五美代言MAC口红

 “虚拟名人”们背后的技术：

从传统CGI到初级AI阶段

当然，对于人类角色的模拟在技术上已经存在了很多年，而3D角色对于游戏和影视特效艺术家来说并不陌生，每年关于数字角色的技术及工具都在不断创新。那虚拟角色们背后的技术是否还有其他可挖掘的新大陆呢？

 “虚拟名人”是如何产生的？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需要那么高的技术

虚拟偶像、虚拟主播或者虚拟网红虽然是最近的新趋势，但是对于那些熟悉电影VFX或游戏行业的人来说，它们其实是使用相当传统的工具构建的。简而言之，大多数“虚拟名人”都是由角色艺术家按照标准3D流程制作的，诸如maya或Blender等建模工具。实际上，与公众经常在大片中看到的银幕虚拟角色相比，许多“虚拟名人”在技术本质上要简单得多。

▲ 虚拟主播简易制作及实时面捕软件Facerig

通常，一个数字艺术家就可以独立创作一个虚拟网红，而电影角色通常需要动员数十个使用高端专业软件的团队。尤其是虚拟网红似乎经常使用诸如DAZ等基于真实的角色模型库进行改造，只需要修改或添加头部的模型。

▲ 全球首位虚拟超模 Shudu

实际上，著名的虚拟网红——全球首位虚拟超模Shudu Gram实际上是由摄影师卡梅隆（Cameron James-Wilson）作为业余建模爱好创造的。卡梅隆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在Blender内先创建了角色的雏形，并利用对于初学者十分友好的DAZ资产库制作了模特模型。当然，Shudu最终呈现出的高质量渲染和美学跟卡梅隆自身摄影师的职业审美和专业度有关。

▲ 全球首位虚拟超模 Shudu的模特平面照

除了某些著名虚拟网红背后拥有经验丰富的制作团队外，许多虚拟网红其实依靠非常简单且经济高效的3D制作流程，比如使用Reallusion Iclone之类的软件，通过官方预先配置的工具集快速创建人物角色，自定义修改并完成细节调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除了形象差异较大的虚拟主播外，许多角色看起来相似的原因。但这并不奇怪：许多虚拟人背后都是小型团队主导的项目，并且开始阶段还不确定自己的盈利方式和能力。

虚拟人与动画的关系

一些虚拟角色通常都需要走动、说话或与观众互动，所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真实的人类演员来表演。一般会使用诸如Rokoko Smart SuitPro或国产诺亦腾等动作捕捉或Iphone、Hyprsense等面部捕捉设备来驱动虚拟角色的动作。这块的动画技术对于一般用户来说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这就是为什么有时虚拟网红主要发布静态图片为主。当然，虚拟主播可能是个例外，其通常的二次元动漫形象可以通过风格化的方式降低降低动画表现的难度。

▲ 原生于抖音平台的默默酱

一种通常的面部捕捉解决方案主要依靠Iphone来完成，它具有TrueDepth摄像头，该摄像头能够相当准确地跟踪用户面部的运动。在这种情况下，只需用手机即可对人脸进行动画处理，考虑到以前的解决方案都非常昂贵，因此这是动画领域的一次小革命。在很早前，艺术家同时也是卓越玩客的科里·斯特拉斯堡（Cory Strassburger）设法用iPhone和Xsens套装构建了完整的虚拟宝宝动作捕捉解决方案。

▲ 宝宝面部捕捉测试 由科里（Cory Strassburger）制作

动画有了，那声音呢？这或许是一个限制因素，通常都需要一个配音演员。对于刚入门的人来说，任何现场直播都需要配音演员在场。但万一该演员离开或无法担任配音职责了怎么办？拥有数百万追随者的虚拟偶像能否被接受更换声音？目前还没有现成的解决方案，但是毫无疑问，虚拟偶像背后的团队都在寻求语音合成方案，就像初音未来目前达到的合成语音完美同步一样。

 “虚拟名人”们会使用到人工智能技术呢？

确实会，但其使用的程度和效果差异非常大。一些虚拟角色建立在传统的建模和动画技术基础上，一些虚拟人只是少量使用了AI，有些则希望将AI作为其核心技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似乎不太可能实现，因为自然语言处理和生成技术（NLP和NLG）在满足完整对话功能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幸的是，虚拟人市场上充满了与人工智能技术相关的大胆尝试和承诺，其中许多被证明是错误的。

▲ Amelia IPSoft的虚拟助理

某些虚拟角色（例如绊爱）确实声称自己是AI驱动的，或者甚至是AI本身，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并非如此，尽管包括记者在内的公众通常相信这些言论，却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偶像确实是人工手动操控的。但是，毫无疑问，在未来几年中，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角色在AI的驱动和表上形式上会迅速增加，联系也会更加紧密。

“虚拟名人”们如何变现？

虚拟网红真的在开辟新市场吗？

并非所有的虚拟名人都达到了同等的声誉。那些虚拟网红精英们已经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进入主流媒体的世界，达成了高端品牌的交易，并筹集了足够的资金来发展背后已经成熟的公司。Lil Miquela，初音未来或洛天依之类的热度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变现渠道，例如Brud公司与品牌Calvin Klein的合作，让虚拟模特Lil Miquela和真实模特贝拉·哈迪德（Bella Hadid）接吻。一些角色本身就是为商业化活动创造的，比如肯德基（KFC）的虚拟上校桑德斯（Sanders）。

▲ 虚拟网红Lil Miquela和真人超模Bella Hadid为CK代言

▲ KFC 用数字技术创造的年轻版桑德斯上校形象

到目前为止，Brud公司已经筹集了2550万美元，而Activ8株式会社（绊爱背后的公司）已经筹集了540万美元来为其虚拟主播项目提供资金。这些数字很好地反映出了投资者的兴趣，他们相信这种商业模式可以扩大规模。但是，只有少数虚拟偶像可以利用这种成功经验，并且那些大牌虚拟偶像的初步成功也可能部分得益于它们的提早入局和当时从未见过的娱乐形式所引起的炒作效应。

▲ SK-II 与 AI 公司 Soul Machines 

合作推出的拟真虚拟模特 Yumi

总体来看，“出名”并不意味着成功的商业模式，那这些虚拟名人与现实名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流媒体平台上的虚拟生意

虚拟形象在流媒体平台其实已经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用户TheOneManny自2015年以来一直保持活跃，在日常《反恐精英》游戏直播中运用面部捕捉及虚拟角色驱动软件FaceRig制作的虚拟狗形象，来替代他的脸，而获得了不少的人气。

▲ 主播TheOneManny的虚拟狗替身

当然，TheOneManny在Facerig上使用的狗头形象并不是专门定制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这其实涉及到了虚拟形象所有权的话题，但对于虚拟形象的使用确实能够增加很多主播的人气。

TheOneManny的案例很有趣，因为它证明了虚拟角色和真人主播具有一样的变现渠道。他们通过YouTube或Bilibili等平台上的各种收益分享计划来取得收益。此外，虚拟主播还有其他打赏和虚拟道具赠与的变现方式。

综上所述，虚拟主播通常可以通过一下5种渠道赚取收入：

1.广告收入

2.赞助

3.带货

4.捐赠

5.付费订阅

▲ B站虚拟UP主七海与Ruki的谈话节目《敢敢与心心夜话》

仅仅依靠流媒体或视频博客可以赚多少钱？实际上，奥芬堡应用科学大学在2018年曾做过一个调查，对于96.5％的YouTuber来说，他们的收入不足以克服美国的贫困线。娱乐从业者每千次观看预计可赚取1.5美元到3美元，不包括其他收入来源。当然，对于能达到一百万观看量的播主，其收入可能也只有3000美元左右。

简而言之，由于其他收入来源可能不足，虚拟主播势必主要依赖赞助协议和带货。只有著名的虚拟主播才能达到期望的可观收入，只能依靠一小部分观众的虚拟主播甚至不能赚取生活费。

虚拟网红是不是拥有额外加成的网红？

虚拟网红是否和现实中的真人网红有着类似的商业逻辑？答案是肯定的，他们是具有影响力的人群。长远来看，他们是有额外加成的网红。

普通网红的收入基本上可以归结为广告收入、赞助，将其粉丝社群进行变现，或利用他们的声誉获得一定数量的非现金收益，这点对虚拟人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虚拟角色的收益率和关注者的活跃度息息相关，通常也收到其独特程度和接触Z世代人群能力的影响。

▲ NooNoouri在Ins上为LACOSTE代言

所以，虚拟网红和传统网红真正的区别不在于他们各自的变现方式，而在于他们的潜力：虚拟网红虚拟影响者与真实影响者之间的区别并不真正在于他们的赚钱方式，而是在于他们的潜力：虚拟网红可以同时存在在任何地方，且完全受到所属公司的控制和管理，这可以加快促进商业上的合作。从理论上讲，虚拟网红可以在巴黎参加一场时装秀，而同时在东京从事商业广告活动，并保持内容和表现的稳定性。

▲ NooNoouri的虚拟生活日常与代言

虚拟网红确实比一般网红更具有潜力，但必须达到一定的知名度。在早期阶段，拥有一部智能手机，一个虚拟角色制作平台，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虚拟网红。但渲染和设置虚拟人物的动画是十分昂贵的，并且通常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工作。虚拟网红Noonoouri背后有一支由六名艺术家组成的团队，全职工作。

虚拟名人的挑战

主要的挑战在于虚拟角色的声誉。所有虚拟形象、虚拟网红或虚拟主播都无法达到特别顶级的名望……当然，出名也几乎不是一种商业模式。

双赢的商业模式

不仅仅是制作好“它”，还需要创建好它们背后的社区和生态！

有些人已经在考虑另一种制胜策略。一个很好的例子是Reality，由GREE的一个部门开发的APP，它提供了一个独立完整虚拟主播平台，来拉近观众社群和主播门的距离。其他团队有些则通过建立虚拟经济人机构，这些代理机构统一签约集结并管理多位虚拟主播。

▲ 乐华娱乐推出的虚拟偶像女团A-SOUL

3D内容创作的平民化

虚拟名人由于不受地理空间限制且拥有无限想象力而拥有巨大的潜力。更重要的是，它们能够和娱乐行业其他的虚拟平台或幻想宇宙产生关系和联动。不幸的是，这种潜力被3D数字内容制作所带来的困难限制住了，而3D数字内容制作虽然日趋平民化，但仍是一项相当昂贵的工作，尤其是在考虑动画和渲染成本的情况下。

▲ DAZ官网上的3D角色资产

常规的网红只需要制作好内容并在线分发就可以了，而虚拟网红必须创建虚拟资产、设置动画并最终合成渲染。一些工具和平台已经在努力攻克这些障碍，无疑这些努力将大大降低准入门槛。

人工智能的潜力

关于发展虚拟人的另外一条更关键但更具挑战性的路线是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因为目前的虚拟人基本都需要人工的方式来设定动画、管理角色行为。你可以想象当虚拟AI觉有更多“自主权”后平台创作内容的速度将会变得如何惊人。想实现一个完全自主的虚拟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从目前各个内容平台及大厂入局的情况来看，其日趋激烈的竞争无疑将加速这个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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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来源：

VIRTUALS：《Virtual celebrities: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tech and business behind the next generation of id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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